一到手術室門口,兩位男醫生一位女醫生同時向我打招呼,女醫生還接過護士的手,將我推進室內,那種感覺很溫暖,女醫生客氣地請我躺到手術臺上,還打趣地問:“你猜會生男還是生女?”我剛收緊的心一下子又放松了,而且活潑愛笑的天性也被她的話激活了。于是反問她:“你猜呢?”“我猜很準的,還是你先猜吧,”她驕傲地說。“我希望生個女孩,可周圍的人都說我會生男孩子呢。”我應答著。她哈哈大笑起來:“你會如愿的,我猜你就生女孩!”談笑間,我左手臂纏上了血壓貼,右手腕被一根塑料管緊緊綁著。接著,女醫生舉起了一根特粗的針頭,我一驚,央求道:“醫生,我手背血管很細的,換根小點的吧。”她瞟了我一眼,笑道:“沒有了,就這根,你說怎么辦呢?”我心想,奇怪,這還問我?還未答她,她已繼續在說:“跟你開玩笑的,用大針頭是防萬一輸血時方便。”哦!原來是對我娘倆生命負責呢。我咬牙關挺過去吧。此時我看到墻上的掛鐘指向了八點十分。
較大年紀的男醫生發話了:“請向左側臥,把腿彎曲抱在胸前。”我又有點害怕了,于是老實對他說:“醫生,我有點怕。”“別怕,不疼的,只是給螞蟻咬一口,”有點象老人對孩子般親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聽話地側轉了身,“我先給你揉揉背,”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我所有疑慮都打消了,笑著應道:“不敢勞你大駕呀!”“應該的,應該的,”他連連應著,并開始在我的脊梁摸索著,突然叫道:“找到了,你可別亂動了。”是找到了扎麻醉針的地方了,我配合著應他: “好好好。”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他問我:“疼嗎?”我忙應著:“不疼不疼,真是螞蟻咬一口的感覺。”“我沒說假話吧?告訴你,都扎到底了,足有4.5厘米長呢。”“嘩!醫生你可真高明,這么長的針扎人一點也不疼呀。”我拍著馬屁,他“ 嘿嘿”地笑了。過了幾分鐘,他問:“現在感覺怎樣?”“感覺很好,”我利落地回答。可是又過了幾分鐘,我開始感到發熱腦脹,于是及時向醫生匯報,他平靜地說:“這是正常的反應,過一會就沒事了。”醫生真是料事如神,僅是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我的不適感消失了。
分娩的全過程
麻藥徹底起作用了,馬上就要動手術了,我看見幾位醫生護士都進到了室內,主刀醫生面對我說:“感覺好嗎?”“ 很好,謝謝!一切就辛苦你們大家了”住院第二天我就認識了主刀醫生,但仍不失客氣地說著。“你精神狀態很好嘛,打了麻藥還能這樣清醒。”主刀醫生有點感嘆的說。“托醫生的福。”我繼續拍著馬屁。接著我看到大家都忙乎起來了,我的胸前被一塊白皮遮住了,一切都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醫生護士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倒是麻醉師在我的頭頂,不時地觀察監測儀器,對我說一兩句話,分散著我的注意力,以至于后來是幾時開的刀我竟毫無知覺,突然只聽到大聲的“咕咕”聲音,連忙問主刀醫生,“在抽羊水呢,我們看到孩子了。”“真的?……”我一陣激動,本想繼續問的,可竟說不出話來。接下來是醫生護士們之間輕聲地交談,好象都是關于手術和孩子的,可我一句也沒聽清楚,麻醉師關切地問我:“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不,我很好,我想親自等待孩子的誕生。”忙乎著的主刀醫生竟還能應我的話:“很快了,孩子馬上就可以見到媽媽了。”媽媽?對呀,我很快就要當媽媽了,這是多么新鮮又多么神圣的名字啊!我沉浸在激動、興奮和無限的遐想之中。
“慢點,輕輕拉出來。”我聽到主刀醫生吩咐著。“哇、哇、哇”一陣尖銳的哭聲劃破長空,我的孩子降生了!“真胖!”一位女護士贊嘆著,“記錄,9點41分。”醫生交待著。我急不可待又語無倫次:“孩子四肢健全嗎?”大家都笑了:“哪有這樣問的,你該問是男是女?”、“好胖,頭發好黑!”、“哭聲好響啊。”大家在七嘴八舌,這時,開頭的女醫生站到我面前,臉上帶著得意的神情說:“健康的小胖妞,看,我又對了一次,”她接轉身對護士說:“拿過來給媽媽看一下。 ”此時,我的淚水順著眼角流入了耳際、發根,幸福充滿了我的頭腦,我神經質地應著:“好好好,謝謝謝謝!”主刀醫生笑了:“客氣什么,我們還應當感謝你呢,手術臺上我很少見到精神狀態這么好的產婦呢,感謝你的積極配合!”
什么都不用說了,看著我快樂等待了十個月的寶貝,聽著她嘹亮徹耳的哭聲,瞧她盡力脹紅的臉蛋,啊!世上還有什么音樂比這哭聲更動聽,還有什么圖畫比這臉蛋更美麗,我且好好享受這從未有過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