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醫生問我是否吃早餐,我說9點多喝了幾口粥,想攢力氣順的,醫生說那不能立刻手術了,最少要到12點才行,誰讓你吃飯了。我當時心里慌亂,聽了她的話想反駁,但沒心思,只想著羊水污染了,我娃你要少吸入一些哪,得了肺炎娘會心疼死的。我哪知道要剖啊,我不想我娃平安么,我要早知道遲早還是個剖,別說一頓飯,十天半月不吃飯我也干哪。我要知道遲早還是要剖,昨晚胎心過速時我干脆就剖了也不用現在再擔驚受怕,怕我娃一出生就得吸入性肺炎。
記錄母子倆遭受的三重罪
在等待當家的回醫院簽字期間,又一個臨產的產婦被人工破水,同樣被告之羊水二度立刻手術,因為她沒吃飯所以趕在我前面去了,被推進了手術室。我一個人就這么寂寞的躺在產床上,被破水后更頻繁的宮縮折磨著,被那堆白衣服無視著,傻傻得看著產房的天花板發呆,下面時不時會有羊水不斷流出來,我還擔心我本來羊水就少了,這么流很快都會流干了,可咋辦。
20分鐘后,醫生告訴我當家的回來了,已簽字,讓我等著手術,大概12點開始。11點半左右吧大概,被推去手術室先剖的產婦的娃被抱進產房了,測體重,4.85公斤,那測體重的護士也不避諱:“這孩子肯定智力不大正常,超重這么多,碰他都沒反應。”我聽了心里真不是個滋味,我要是這孩子娘,鐵定跳起來和她打架。
12點了,還沒有推我去手術的意思,產房只剩一個值班的助產士,我問她手術什么時候做,她說她也不清楚,等手術室電話通知,讓推去就推去。之后她和我聊了一會兒,說她生孩子無論如何是要剖的,她們產房的都是云云。我躺得渾身關節疼,宮縮的疼來臨時還要用呼吸法緩解,她看著我難受,說我可以側躺一會兒,我像得了赦令一樣,趕緊側到左邊,才稍微不那么累了。
等待,等待,漫長而又痛苦的等待,產婦的無助和絕望在這個時候我體會得淋漓盡致,真希望,當家的能在旁邊,就算不說一句話,抓著他的手我都能安慰一些,我討厭這種一個人置身于無法求救的痛苦之中,而這種痛極其難捱。終于,1點40,一個護士來給我插尿管,說要開始手術了。插尿管很痛苦,絕不夸張。可我是待宰的豬一樣,不能反抗,只能配合,還得又聽話又乖巧的配合,否則會挨罵滴。
尿管插好,我從產床移動到旁邊的推床上,一個瘦瘦的護士推著我送手術室。產房門外,我看到了當家的,可不知道說什么,一肚子的亂七八糟,更多的想的是,趕緊手術,我娃羊水別吞咽太多了。
當我躺倒手術床上的時候,時針剛好指到下午2點,麻醉師開始做準備工作,我發現麻醉師還是上次闌尾炎手術的麻醉師,他的嗓音太特別,聽了就忘不了。他在準備時旁邊的手術室護士和給我主刀的醫生在抱怨喊她們喊早了,麻醉都沒做好,讓她們少睡了20分鐘。然后就一直聊深圳的房產,你打趣我有幾套房,我打趣你是富翁,好似他們都是房產專家,在一起討論這個時髦的話題,而給我做手術只是順便。整個手術過程,他們根本沒有停止過。